「他甚至都沒有等到終場哨聲,國王離開了。」
影到C.朗拿度(Cristiano Ronaldo)離開奧脫福球場的背影之後,這位叫做GAZ的曼聯球迷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如此寫道。在這個極為有趣的時期,這條動態迅速成為了這位球迷在社交媒體上最高光的時刻之一。
因為在比賽結束的30個小時之後,這條動態已經獲得了近1.5萬個點讚:

這個數字說明了C.朗拿度想要離開曼聯一事的受關注程度,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曼聯球迷對這一事件的態度。
至少是一部分曼聯球迷。
在近乎於缺席了整個季前賽日程之後,歸隊不久的C.朗拿度參加了曼聯對陣華歷簡奴的最後一場季前賽,出場45分鐘的他沒有收穫入球,而且和上季類似的是,他並非缺少機會,只是將一次寶貴的機會踢上了看台:

比賽之前,C.朗拿度特意通過自己的社交媒體,用這樣一句話宣佈了自己將會出場比賽的消息:
「國王將會在週日出戰。」
於是在45分鐘的毫無所獲之後,再加上C.朗拿度提前離開球場,「國王走了」也就此成為了一個新的熱點。在這之後,不少球迷和媒體為C.朗拿度開脫,表示提前離開球場的不只是C.朗拿度自己,就像此前缺席季前賽日程時,媒體透露的缺席原因是C.朗拿度的女友佐治娜痛失愛子,出現了抑鬱症的跡象,所以C.朗拿度需要陪伴她。
這些客觀理由當然是無懈可擊的,但與此同時,這些客觀理由也不能說明什麼,但C.朗拿度依然想要離隊。

經過了一整個夏天的發酵,C.朗拿度方面的態度已經非常清晰。
早在曼聯上季無緣歐聯名額之後,媒體上就出現了C.朗拿度可能離隊的新聞,但直至C.朗拿度沒有在坦哈格要求的集合時間出現在卡靈頓,眾人才發現,這已經從可能變為了事實。
按照媒體的說法,當C.朗拿度的曼聯隊友在澳州迎戰各個對手時,葡萄牙人正在家中陪伴自己的女友,但與此同時,媒體上也出現了C.朗拿度與羅馬、車路士、拜仁、馬體會等各大歐洲球會的轉會緋聞。
這是C.朗拿度的經理人文迪斯(Mendes)的經典套路。

作為知名經理人,文迪斯和紮沙維、拉奧拿(Mino Raiola)不同,後兩人更喜歡使用球員或自己對外放話的方式,破壞球員與原球會之間的關係,從而完成己方的目標。
而文迪斯在業界同樣長袖善舞,但卻鮮有與豪門球會鬧僵關係的時候,原因就是他和自己的客戶什麼都不會說,而是選擇通過媒體來表達己方的態度。如若目標達成,比如轉會成行,自然萬事大吉,一旦未能成行,球員和球迷、球會之間的關係也不至於徹底破裂,自己日後也照樣和每個人做生意。
這是文迪斯的高明之處,但在這個夏天,他和C.朗拿度也遇到了難題。

通過媒體敲遍了各大球會的大門之後,文迪斯和C.朗拿度沒有得到積極的反饋。
失去利雲(Robert Lewandowski)的拜仁雖然在內部考慮過C.朗拿度這個名字,但這樣一家通過純粹的足球人管理的球會,對年齡和薪水這兩個數字非常敏感,用CEO簡尼的話來說就是:
「我們得出的結論是,儘管我們對他很讚賞,但在當前情況下他並不符合我們的理念。」
足球人深諳其道,但非足球人也說了no。今年夏天,送走了格拉諾夫斯卡婭和施治的車路士,新老闆伯利親自下場參與轉會,雖然也撈到了史達寧和高列巴尼這兩條大魚,但總是給人一種「哪熱鬧就往哪湊」的觀感。
按照常理來說,身為美國人的他一定會對C.朗拿度背後所附帶的商業價值趨之若鶩,然而伯利方面早就表示,買人與否,主教練杜曹的意見同樣重要。
很顯然,哪怕失去了盧卡古(Romelu Lukaku),杜曹(Thomas Tuchel)對這個響噹噹的名字也是無動於衷。

眾尋豪門而無果,C.朗拿度方面開始退而求其次。
最近半個月,隨著豪門方面屢屢碰壁,和C.朗拿度聯繫在一起的球會已經變成了拿玻里,甚至是士砵亭這樣的級別,前者早已不是過去幾年能夠參加角逐意甲冠軍的拿玻里,而後者所處的葡超,都不在歐洲五大聯賽之內。
開始考慮這樣的球會,不僅說明了在這個特殊的時期,C.朗拿度已經失去了昔日的吸引力,其實也暴露了C.朗拿度方面選擇下家的唯一標準:
只要能踢歐聯,就行。

隨著美斯獲得了去年的金球獎,他和美斯之間的金球獎數量對比已經變成了5:7。
考慮到他比美斯大了兩歲,各自所處的葡萄牙和阿根廷國家隊也處於此消彼長的大趨勢當中,而在球會層面,他所效力的曼聯尚且處於重建期,現階段根本談不上兌現成績,而美斯效力於兵強馬壯的巴黎聖日耳門,哪怕只是名氣上的兵強馬壯,但法國國內賽事的冠軍大概率是手拿把攥的。
在這樣的基本情況下,即便C.朗拿度再奪金球獎,追平乃至反超的概率微乎其微,他至少要保住自己在歐聯賽場上的絕對優勢。冠軍數量上,奪得5次冠軍的他比美斯多1次,而在射手榜上,攻入140球的他比美斯多15球。
如果比他年輕的美斯有一個不錯的賽季,差距很快就會被抹去。

基於這樣的形勢,他不能就此告別歐聯賽場,哪怕這意味著離開曼聯。
短短的一個月,坦哈格讓曼聯發生了很多改變,但沒有人知道這些變化能讓曼聯在競爭激烈的英超,拿到多少額外的分數。
而另一個顯著的指標就是,和新帥坦哈格(Erik ten Hag)有著師徒情誼的法蘭基-迪莊(Frenkie de Jong),面對曼聯長達兩個月的苦苦追求,依然不願離開巴塞,加盟曼聯,其中的一大原因就是不想沒有歐聯可打,而且也不認為曼聯能在短時間內回到歐聯賽場。
意思表達得非常難聽,但不可否認的是,這就是現在的曼聯給球員群體留下的印象。

或許法蘭基-迪莊依然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加盟曼聯,但他和C.朗拿度有著本質性的區別:
他還年輕,而C.朗拿度早已不再年輕。
即便曼聯史上還有41歲的傑斯(Ryan Giggs)在前,37歲的C.朗拿度的職業生涯或許還有可能繼續延續下去,但毫無疑問的是,C.朗拿度的退役已經近在眼前。
在註定有限的時間里,他必須要盡力保住自己在歐聯賽場上的領先地位,不給美斯(Lionel Messi)任何超越自己的機會,而有可能的話,他也許還在想像著再奪一座金球獎,縮小兩人之間的差距。
這恐怕才是他不惜傷害球迷感情,執意離開曼聯的真實原因。

從C.朗拿度自己的角度來說,這一點無可厚非。
再強大的人類,也無法抵禦時間和物理規律的侵襲。在球場上,他和美斯都無法像以前一樣攻城拔寨,單騎救主,面對日益下滑的能力趨勢,他們都要比以往更加依賴身邊隊友的幫助。
然而目前的情況是,美斯有優秀的隊友,C.朗拿度不認為自己有。
葡萄牙人當然希望自己也能有那般優秀的隊友,所以他和自己的經理人文迪斯遍尋豪門,就是為了形成足以和美斯抗衡的競爭力。
然而在如今正在萎縮的足球市場,即便是自由離隊的大牌球星,下家接盤都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。今夏進入市場的連加特(Jesse Lingard)、戴巴拿(Paulo Dybala)都認為自己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,然而前者最終只能加盟升班馬諾定咸森林,而後者和米蘭雙雄眉來眼去許久,接盤的人則是摩連奴(Jose Mourinho)的羅馬。
當打之年尚且如此,更何況37歲的C.朗拿度。

嚴格來說,C.朗拿度的離開對曼聯有好有壞,正如他的存在對曼聯同樣是有好有壞。
根據英格蘭媒體的報導,上季的救火教練蘭歷克不止一次地建議曼聯高層賣掉C.朗拿度,因為後者無法,也不打算適配蘭歷克的逼搶戰術。
球會當然不會因為救火教練的一番話,就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,然而接任蘭歷克(Ralf Rangnick)的坦哈格,同樣在高位逼搶方面有著極為嚴苛的要求,如果C.朗拿度和蘭歷克無法適配,那麼也沒有任何理由支持C.朗拿度能和坦哈格適配。
送走C.朗拿度,儘管會損失很多入球,但坦哈格不會對此有太多的異議,而C.朗拿度也可以去追求他的紀錄,從而達成青史留名的夙願。

C.朗拿度認為自己需要重新開始,其實曼聯也需要。
如今各大豪門不願或不能考慮C.朗拿度,說明大家都認為,簽下C.朗拿度會是一場豪賭,賭他不會過分破壞戰術體系的情況下,能奉獻大量的關鍵入球。
然而曼聯過去這個賽季的結果表明,這樣的豪賭很有可能會失敗,所以不管C.朗拿度新賽季在哪踢球,他都需要繼續證明自己,而曼聯同樣要在擁有C.朗拿度與否的情況下,證明自己不會再次向下沉淪。
所以,各自放手其實是最好的結局。失去2009年的C.朗拿度,曼聯並沒有一蹶不振,失去2022年的C.朗拿度,就更不會了。
只不過這一切能否發生,依然是個未知數。

(牧子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