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消失的信仰：馬斯克陷入財富黑洞 特斯拉市值崩塌

直言不諱、極具個人魅力的馬斯克，統領著特斯拉、Space X、推特等公司，組成了“科技聯盟”。但是，曾經被鮮花與掌聲環繞的他，如今卻得到了越來越多的噓聲。

1月10日，馬斯克打破了一項健力士紀錄：2021年11月至今，馬斯克的淨資產在14個月內損失接近2000億美元，個人財富損失額登頂世界之最。如同被捲入了一個黑洞，馬斯克的財富與特斯拉的市值都在不斷坍塌。

市值大廈崩塌

特斯拉曾經曆過一段輝煌時期。回望2021年，特斯拉的市值與馬斯克的個人財富互相成就，正處於烈火烹油、鮮花著錦之勢。

那年春季，2021胡潤全球富豪榜首次承認馬斯克擁有1.28萬億元人民幣的財富，成為世界首富，諸如巴菲特、比爾蓋茨、貝索斯等曾稱霸財富榜單許久的舊勳們被這個新貴以3倍的增速超越了。春風得意的他甚至想過給貝索斯送一尊數字“2”的巨型雕像和一枚銀牌。

2021年秋季，特斯拉市值首次突破萬億美元。在2021年11月市值達到1.22萬億美元的新高。

進入2022年，馬斯克以本科學曆當選美國工程院院士，隨後砸下440億美元收購全球社交平台推特，併成為了新任CEO。隨著馬斯克“要在推特上踐行言論自由”的理念傳播，他的個人曝光度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

直到那時，誰能想到特斯拉的市值大廈2022年旋踵而崩？

在諸多支撐特斯拉市值上漲的因素中，特斯拉的市場前景、馬斯克的工作重心已經出現了變化。

曾經憑藉國際貿易模式分析而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的保羅·克魯格曼讓人們想像了一個這樣的世界：路上奔跑著的電動汽車都是特斯拉，只有他們的機械師知道如何修理，只有他們的充電樁廣泛安裝。

在特斯拉問世直至2012年至2014年特斯拉剛進入中國市場的前三年時間里，他所描述的世界或許曾出現過——當時人們購買特斯拉不僅是購買了一輛電動車，人們願意一併買單的還有超前的、極具科技感的特斯拉理念，以及看起來才華橫溢如同鐵甲奇俠般的馬斯克的創業夢想。

但隨著越來越多汽車製造商進入電動汽車領域，保羅·克魯格曼認為，這種世界的可能性已經消失了。

“電動車變得如此普遍，特斯拉已經不再特別”，保羅·克魯格曼甚至悲觀地認為，如今特斯拉股價只是依靠信仰與炒作在支撐，而這與比特幣並沒有什麼不同。

馬斯克選擇在這個關鍵競爭時刻將重心轉移至推特，也對特斯拉市值下跌起了助推作用。

自馬斯克計劃收購推特起，投資者就開始懷疑他是否能繼續帶領特斯拉。本以為這種情況會在收購結束後有所好轉，結果擔任起推特CEO的馬斯克開始在推特總部通宵達旦加班，甚至稱自己“每週七天，從早忙到晚”。疊加他在收購期間從特斯拉多次、大額“套現”行為，這種矛盾終於在收購完成後爆發。

2022年11月，特斯拉股東起訴馬斯克案件開庭。他們因為馬斯克沒有全職在特斯拉工作並分散了精力，要求撤銷馬斯克此前的股權激勵方案。

在此期間，特斯拉市值持續下跌。在2022年即將走到尾聲時，馬斯克從世界首富的寶座上跌落，這距離他當上世界首富僅僅過去了2年左右的時間。

誰在裸泳

傾巢之下，安有完卵。在特斯拉市值斷崖式滑落之際，重倉特斯拉的基金經理們被牽連，最終迎來了自己的噩夢。

在基金評級公司晨星（Morningstar）的統計中，5%是一條投資紅線，有50支基金並沒有完全實現分散投資的理念，而是為特斯拉投入了較大資金，超過了這個比例。

在特斯拉市值下跌的牽連下，這50家基金如同城門池魚般平均下跌了42.1%，其中有一支規模5400萬美元的基金重倉13%特斯拉，出現了59%的虧損。而當年美國股票型基金平均下跌幅度僅為17%。

紅極一時的伍德（Cathie Wood）的日子也並不好過。

因為重倉特斯拉，伍德旗下的基金一度成為全美十佳基金，實現了3年回報率165%。僅此一役，伍德成為與巴菲特並稱的新一代女股神，頭像甚至被印在了T恤上。她被粉絲們昵稱為木頭姐，被媒體誇讚為“最卓越的投資人”。

但女股神的光芒在2022年式微了。在2020年疫情期間，木頭姐旗下的期間基金大漲240%。但是隨著特斯拉股價暴跌，這支基金在2022年內大幅下跌66.76%。根據晨星統計，木頭姐旗下9只ETF在最近一年內資產損失接近500億美元。

時代變了

隨著市值大跌，做空，還是做多，投資者們又一次走到十字路口。

真金白銀的損失也無法動搖木頭姐增持的心，一時間，她成為了特斯拉最堅定的多頭。2022年12月以來，木頭姐管理的基金公司持續買入特斯拉股票。木頭姐稱，她認為特斯拉股價在2026年會上漲近四倍，達到500美元。

長期研究特斯拉的分析師Dan Ives也選擇繼續做多。他在最新報告中表示，儘管特斯拉股價處於“自由落體式下跌”，但目前仍然不是該出逃的時候，因為目前特斯拉股價仍然可以達到每股5美元以上的盈利能力。

多年來，做空特斯拉的基金人前赴後繼，但往往如飛蛾撲火般遭到暴擊，鮮少成功。

回溯過往股價可以看到，特斯拉2019年6月28日時盤中最低股價只有35.4美元，到2020年8月31日時股價一舉超過500.14美元。在此期間，特斯拉被不斷做空，但最終空頭均以失敗告終。

“官方吐槽，最為致命”。2020年7月，特斯拉在股價瘋漲之際推出一款短褲，不僅取名為“做空”，而且顏色為美股中代表下跌的紅色，一經上線便遭到粉絲瘋搶。此後，馬斯克還主動向不少做空特斯拉的投資人寄送了這款短褲，用以調侃、回擊空頭。

這款紅短褲當時售價69.42美元，約合人民幣500元左右。按照特斯拉中國官網的簡介，穿上褲子後可“笑聞每日收盤鍾聲”。

縱橫美國金融界的傳奇投資人比爾（Bill Miller）選擇做空特斯拉，甚至一度表示特斯拉股價越上漲，他會做空越多股票。在他看來，由於市場競爭愈發激烈，特斯拉正在失去市場份額，“它的價值不應該超過全球五大汽車製造商的總和”。

面對前赴後繼的空頭與人心惶惶的員工，馬斯克不得不表態了。

在2022年末的最後幾天，馬斯克向全體特斯拉員工發出一封郵件。他說自己非常相信特斯拉會成為地球上市值最高的公司。

“不要被美國資本市場最近的瘋狂所幹擾，只要特斯拉有足夠優秀的經營業績，資本市場會認可特斯拉”。

但馬斯克雄心壯誌也無法掩蓋的一個事實是：時代變了，新能源賽道正越來越擁擠，曾一騎絕塵的特斯拉正面臨十面埋伏。

新京報貝殼財經記者 林子 編輯 嶽彩周 校對 柳寶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