參考消息網1月21日報導 英國《新政治家》週刊網站1月11日刊登題為《哈里王子向溫莎家族宣戰》的文章,作者是該刊編輯安德魯·馬爾。全文摘編如下:
哈里王子的攻擊不再只是閑聊雜談或家族私事。哈里所做的是選取他在童年所飽受的傷害,以及他與哥哥、王位繼承人威廉王子的激烈對抗,並把它們變成一場制度危機。這是查爾斯國王最擔心的事,也是已故的伊麗莎白女王竭力反對的事——把個人置於制度之上,把自我置於職責之上。這是我有生之年聽到的對共和政體支持者的最好消息。
到現在,我們感覺我們瞭解哈里,一如我們不瞭解他的父親、兄長和繼母。在接受電視採訪時,哈里表現得沉穩、專注,或許比我們預想的更犀利,但也帶著相當多的憤怒情緒。他越宣揚他的幸福,我們就越不相信。
不滿媒體摻和
不管你怎麼看,在有個問題上他明顯是對的而且相比他得到的,他理應得到更恰當、更誠實的回應。這個問題就是對於他母親戴安娜王妃之死以及他的幸福被毀滅,媒體所扮演的角色。
看他關於狗仔隊所作所為的描述是令人難受的。在他的描述中,當1997年8月他的母親乘坐一輛梅賽德斯-奔馳汽車在巴黎失事身亡後,狗仔隊圍著汽車殘骸觀看、拍照,而不是對被困殘破的車中、痛苦地流血不止的戴安娜王妃施以援手。這種恐懼在多年以後重現,因為這些年里媒體屢屢侵擾王室成員的私人渡假,以至於哈里和威廉在公共場合所到之處,無不遭遇拍攝和有人假裝友好地呼喚他們的名字。他們是偏執狂嗎?是的:換作是你,也會這樣。
當然,哈里的憤怒不僅僅針對攝影師。他的核心主張是,王室高級成員——包括但不限於王后卡米拉——一直與小報和其他記者合謀,朝著有利於他們的方向來扭曲敘事,必要時通過相互串通,對哈里及其妻子梅根進行人身攻擊。
“是誰告訴他們的?……可是只有我們三個人呀!”要麼是知名記者進行了大量編造,坐在廚房餐桌上,在筆記本電腦上杜撰了不和與私下對話的細節;要麼是發生了某種形式的匿名情況通報。
每個人都有爭吵和不順心的時候。設想一下,假如你每次與家人發生爭論,然後你在《太陽報》上讀到有關剛發生的事情的報導。設想一下你會有怎樣的猜疑。
這就是我們對王室的所作所為。如果不加以製止,就會毀了這個制度。哈里所說的“對手”,像邪惡章魚的媒體權勢,在他看來已經深深侵入到他的家族中。
主動披露隱私
為了對抗這個對手,他自己披露了所有秘密——嗯,幾乎所有的秘密。這位隱私權維護者變身首席隱私展示者,從而扭轉了局面。如果他不能信任他們,那麼從現在開始,他們也不能信任他。但他這樣做,是對一個令人髮指的制度的怒吼。他理應被傾聽。但我非常肯定他不會被傾聽。
儘管哈里聰明、和藹可親且理由充分,他還是被矇騙了。他自稱是君主制度擁護者,他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對這個制度做什麼。但是,如果他所說的關於卡米拉、威廉和他父親的話是真的,那麼我們中的很多人將不想與他們有任何關係。他自稱愛他們。但他把他們描繪成受到心理創傷、野心勃勃和不值得信任的陰謀家。
他迫使公眾選邊站。他以為,他可以把“說出自己的真相”與對這個他仍依稀歸屬的制度的公開攻擊區分開來。他並不能。他說,沉默就是同謀。也許是吧。不過,直言不諱就是侵犯。他說,他想要和解。在這之後,這不可能實現。
哈里指出,“一個故事有兩面性”。不過,雖然我們看到小報對他的攻擊,但我們沒有聽到來自威廉、卡米拉甚至查爾斯國王的故事另一面。哈里表達了自己的心聲,他們並沒有。存在很大的不平衡。
哈里集結了自己的媒體行動,對章魚發起挑戰。他幾乎完全控製了他的自傳的出版商、奈飛紀錄片的製作者以及進行電視採訪的記者。這是做到極致的自我發行。這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是行不通的,但如果你是哈里,或者其他任何一個非常有名的人,這非常有效。
因此,我們或許會問:如果高級王室成員或他們的侍臣除了舉止失態之外,還向小報記者傳遞悄悄話,以表達自己的觀點,那麼他們是不是落伍了?如果你試圖表達你對哈里抨擊威廉的看法,那麼哪一種更有效:是一系列印在粗糙新聞紙上的大張聲勢的版面,還是用他們自己的聲音說出自己的話?
讓君主製受損
查爾斯和威廉是否會公開回應、以便讓我們聽到他們是如何應對指控的?這種可能性與章魚照照鏡子、決定把自己改造成一群五彩繽紛的草食性魚類的可能性是一樣的。
但君主製確實很重要。它不僅是延續和“服務”的源泉,而且作為一個階級制度的頂峰在運轉。這個階級制度早在工業革命前就以土地和血統為基礎,通過對聲音和行為進行悄然的無情區分來維持秩序。這就是我們在全世界被看到的樣子,是英國獨特性的最大要素。它仍然給無數人提供情感上的滋養,他們發現它可以在一個寒冷、乏味的時代帶來溫暖與愉悅。
單憑哈里的猛烈抨擊並不能終結英國的君主製。但英國君主製無疑會因此受到削弱和損害;如果王室不作出反應,或作出過度反應,損害會是深度的。這意味著什麼?公眾支持減少,尤其是在英國年輕人當中;交錢的意願減弱。
真正的君主主義者認為,對君主製的攻擊是對個人隱私的冒犯,而如果這種冒犯來自富有的、自大自戀的美國自由主義文化(這種文化已經讓英國蒙上陰影),那麼它造成的損害就更大。小報深諳此道,這就是為什麼它們一直如此猛烈地攻擊哈里。章魚可能會做惡事,但章魚有它的價值。

至於我們其他人,有些人可能會覺得,君主製所帶來的懷舊和榮耀值得保有自我優越感、社會保守主義和順從。還有的人會說:“不,我們是一個需要現代化衝擊的國家;我們需要拋開英國例外論,繼續前進,而君主製的終結可能就是其中的一部分。”在哈里看來,這自然與他有關。確實如此,但也並非如此。